告別路克索後,我們沿途去了供奉鱷魚神的科蒙波神廟,以及供奉鷹神荷魯斯的艾德芙神廟,在天快黑時才抵達亞斯旺。這是埃及南部的一個城市,位在尼羅河東岸,被認為是埃及民族發源地。來到亞斯旺的旅人,通常是為了拜訪更南端的阿布辛貝神殿,以及被譽為尼羅河珍珠的菲萊神廟。菲萊神廟,始建於西元前四世紀亞斯旺城南的菲萊島上,這座精緻華美的神殿,祭祀愛西斯女神,她掌管生育、健康與婚姻,故又稱愛西斯神殿。她是歐西里斯的妻子、荷魯斯的母親,也因為尋回且救活了被殺害肢解的丈夫,愛西斯成了埃及人的神醫,許多朝聖者到此祈求女神的醫治。

 

隔天一早,我們就來到碼頭搭乘渡船,我沿途撥弄著冰涼的河水,想起了曾聽過的傳說:尼羅河之所以氾濫是因愛西斯為丈夫流的淚……。才沉思在神話裡沒多久,渡船便靠岸了,映入眼簾的神殿廣場,兩側有著長長的柱廊,雕刻精美的石柱羅列,十分壯觀,柱廊的盡頭,高大的塔門映入眼簾,雕刻著關於歐西里斯的神話故事。神殿裡的石柱和牆面,佈滿了精美華麗的浮雕和象形文字,我步步驚嘆的跟著瑞老師,來到神殿裡的某個房間,偌大的空間裡只有一座方形的大石頭。「這個石桌是妳當時用過的祭壇……。」瑞老師說著,示意我在石桌後方坐下。

 

呼喚千年前的名字

我依照指示,面對著石桌就地盤腿而坐,才靜下來幾秒鐘,有股強大的勢能在我的海底輪爆發,這股能量好似蟄伏的蛇突然甦醒一樣,在會陰處蠢動,並沿著脊柱往上螺旋狀扭動竄升,這迅猛的力量讓我連思考都措手不及,只能眼怔怔看著自己身體失控的擺動,最後長長地延展著脖子,這股力量從頭頂竄出直飛天際,伴隨著眉心輪的一片白光和暈眩,以及我忍不住仰天的奇異嘶鳴……。「妳的亢達里尼被喚醒了。」瑞老師說著,把我帶離那個安放祭壇石桌的神殿,我們來到外頭的一面城牆邊坐下,那裡可以看見耀眼的豔陽和蔚藍的海,他開始通靈傳遞著訊息,訴說著我曾經在此祀奉愛西斯女神的故事。

 

有很多生世,我和瑞老師都一起在埃及工作,他是男祭司,而我是女祭司,尤其在這座菲萊神殿,我們的合作更是密切。他叫我「光的公主」,而愛西斯女神也透過他呼喚了我當時的靈性名字,那一聲聲音頻進入我的能量場,在我的心輪詭異地爆炸開來,一波又一波湧上來的暖流,彷彿一朵不斷層層綻開的藍紫色蓮花……,終於,我感覺到這外在的神廟空間,和我極內在殿堂融成了一片,場域的強大能量透過瑞老師的傳訊,滲透我每一個細胞、喚醒我靈魂的記憶。


願蓮花在心中綻放

索菲海寧格曾說:「排列場上的每一幕,都是阿卡西紀錄的具體呈現」。當我們進入排列,來到時空中的某一處,現場氛圍瞬間移轉,我的代表站在場域的邊緣裹足不前,看著場中央一位男人的代表,莫名恐懼卻又被深深吸引……,出於恐懼和防衛,她內心閃過一幕拿刀刺向他的畫面,但也隨即意識到這畫面來自「另一世」的糾纏。我看著她面容開始痛苦扭曲,雙手緊摀著肚腹,劇烈的疼痛彷彿像是臟器被扭轉……,這是一個女祭司,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入了排列場域,她無法自己移動,像是被供奉著,像是必須挺立在那裡,但是對於前來朝拜她的人,她很想喊:「救救我!」卻怎樣也發不出聲音。「我覺得我必須滿足朝拜者,我有『給出』的責任和義務,當他朝向我並伸出手時,我開始從恐懼轉為信任,並且想為他付出,於是我牽了他的手……。」女祭司訴說著她在場域裡感受到的一切,當男人輕輕撫摸她的手臂時,她突然湧出一股內疚,想深深地對他道歉,於是她凝視著他,在心裡說出:「對不起,我也是身不由已……。」縱使她並不真的覺得自己虧欠他什麼,而是無法滿足他的期待,他所期待的,和她所求道的心路不同。

 

有一個氣場強大的代表,始終看顧著整個場域,她全程英挺的撐開雙臂,彷彿兩片巨大的羽翼,面容莊嚴穩重,眼神專注且嚴肅……,我一眼就認出她是愛西斯女神。女祭司的代表在女神面前,心悅誠服:「我只想好好地和女神在一起,沒有其他想望,當我跪拜衪時,疼痛完全沒了……,但我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阻止我跪拜女神?人的傲慢凌駕女神,當我從女神面前被拉起來,我看向眾人,意識到我必須滿足他們的期望時,肚子又開始絞痛起來。眾人的盼望衝擊著我求道的寧靜,我只想和女神在一起,卻又想撫慰眾生,感覺身不由己……。」那男人事後告訴我,他心中無限哀傷,對神祈感到荒謬,發現所有跟隨者把祭司的權力無限上綱,祭司又把神祈奉為圭鎳,因此他不禁介入掌控秩序、挑戰神祈,直到這場排列結束的最後一刻,他突然走到愛西斯女神面前,內心終究還是臣服了。

 

這場排列裡開展出的前世場景,能量張力驚心動魄,層層疊疊了好幾個生世的愛恨情仇,我看著愛西斯女神的雙眼,彷彿回到了菲萊神廟,耳邊響起衪透過瑞老師聲聲呼喚我的名字,以及心間那不斷綻放出暖熱的藍蓮花……。

 

擁抱靈魂深處的輝煌

離開菲萊神廟的隔天,我們天未亮便搭車前往阿布辛貝。長路迢迢,穿越撒哈拉沙漠時的一大片海市蜃樓,讓已然恍如隔世的我,更難分清楚這是夢是醒……。古埃及第十九王朝的法老──拉美西斯二世,在西元前1275年的尼羅河西岸懸崖峭壁上,開鑿了壯觀懾人的阿布辛貝神殿,門口雕刻的四座拉美西斯二世坐像,高達20米,世人都笑他自戀狂傲,而我卻不禁臣服在衪腳下,抬頭仰望這道巨大的光芒,看見的竟是一種遼闊、高遠的意識維度,一種雄偉卻謙遜的光體氣場。

 

巨大雕像之間,有一個小小的入口直通神殿內部,中央大廳兩側,各有四座拉美西斯二世雕像,以奧西利斯神的姿態呈現,高約10米。整座大廳裝飾著象形文字與浮雕,生動描述著拉美西斯二世與西台人的敘利亞之戰場面。中央大廳後的前廳,雕刻著美麗的娜菲爾塔莉皇后。再往前就是深入山中55米的聖殿,裡面有四尊神祇的坐姿雕像,分別是太陽神瑞‧哈拉克提、孟斐斯的普塔神、底比斯的阿蒙瑞神,以及神格化的拉美西斯二世。每年冬至和夏至這兩天,太陽光會從洞穴外的小入口直射進到聖殿內裡,照耀在神像上,設計之精巧,令人嘆為觀止,展現了古埃及天文學與建築學的精密造詣。

 

連接生世輪迴中的自己

娜菲爾塔莉在拉美西斯二世的輝煌裡隱沒……,故事的真相,沈入了輪迴裡數千之年。三千多年來,兩人並肩屹立在納賽爾湖畔,在黃沙漫天中看著尼羅河的潮漲潮落,相隔咫尺、遙望天涯。這兩座神廟,見證著拉美西斯二世與娜菲爾塔莉的浪漫愛情,傳奇故事在我晝夜的夢裡交織,為了書寫這篇專欄,浸泡在埃及遊記裡,才發現每一段回憶都如此滄桑卻華麗……。離開埃及兩年多,卻彷彿相隔了數個世紀般悠長,尼羅河祖母不停在心底呼喚著我,那古老的生命長河,日夜淘洗著、滋養著我流轉於此的每生每世,我隱約憶起了什麼,又隱約不願再想起些什麼……,只是很想回去再度拜訪尼羅河祖母,在風帆船上再唱一首歌、再跳一支舞。

 

我終於明白了「我是誰」,你我究竟活過了多少個前世?!我們在那些生生世世裡都曾經「是」過所有的一切,我們是國王、我們也是奴隸;我們是富豪、我們也是乞丐;我們曾經是最神聖的、我們也曾經是最鄙俗的……,我們曾經是所有、任何。對我而言,前世到底是什麼並不重要,這趟與前世遭逢的旅程深深啟發了我:當你願意憶起些什麼、願意接納自己始終抗拒的某種力量品質,願意與你充滿力量的前世版本相遇,願意承認一切如是……,那些前世便不再只是無稽荒誕的故事,而成了一個活出靈魂深處力量的召喚……。你想活出靈魂裡的乞丐還是富豪?活出故事裡的奴隸還是國王?於是我終於願意臣服,願意憶起心中的女祭司,願意接受自己那份輝煌的本質。……觀看全文請訂閱雜誌

 

(全文摘自《河流.身心靈療癒誌》第三期十二月刊-在路上)